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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 (第1/3页)
已没人说得清那时他究竟在想什么,是因为看到了儿子同学的熟悉面孔便以为儿子也在人群中,还是纯粹的自我牺牲的义举。 总之那天的郁白并不在过马路的人群中,他正被新来的班主任留下来写保证书——早操时他那头棕发在阳光下简直熠熠发光鹤立鸡群,让这天前来视察的领导们频频瞩目,先是校长挨了训,然后是班主任挨了训,最后是郁白挨了训,只能留下来写保证书,保证自己的发色是天生的。 噩耗传来后,班主任一脸难以启齿,不愿开口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,反正头发变得不再重要了。 后来每次升学,从初中到高中,老师们总从怀疑他染发的不满开始,以听说他是那位见义勇为英雄市民的儿子后的同情结束,老师们都格外宽容地接受了他的发色与解释,允许他当个特例——尽管那真的是天生的,但没人真的信。 郁白的父亲就这样极富戏剧性地猝然离世,留给他一个狭小空荡的家,一笔丰厚的赔偿金,一个英雄市民之子的美名,一位起初由政府指派后来主动无偿服务的心理医生,以及…… “哎,你快进去,我给你把门打开了。” 刻意放低的声音打断了郁白的思绪。 不知不觉间,他已经回到了小区门口,慈眉善目的门卫大爷从岗亭里探出脑袋,主动打开了门禁,正冲他招手。 “快点快点,那些人盯着你呢。” 大爷一边紧紧盯着街对面的寸头男们,一边热心地把他推进了小区,还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。 “也不知道是欠了人家多少,看着明明是个白白净净的学生仔,造孽哦!” “……”郁白欲言又止,试图解释,“谢谢大爷,我不是在被追债。” “行行行,我关大门了,你快回家呀,别待在外面了!” 郁白只好认命地闭上嘴,转身回家前,敷衍地冲街对面招了招手,算是打招呼了。 几个寸头男立刻挺直了腰杆,面露恭敬,整齐划一地朝他挥手回应,花衬衣迎风招展。 身后传来门卫大爷“嚯!”的一声。 郁白不用看也知道会是什么景象,只觉得脑仁疼。 他勤俭持家,经济状况良好,当然不是在被追债。 准确地说,这几位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的寸头男,是专门保护他的保镖。 这也是父亲的离世为他留下的意外遗产之一。 那天在斑马线上的人群中没有小学生郁白,却有一个正要过马路的高大魁梧花臂男。 他恰好是一名让当地人闻风丧胆的黑势力头目。 而在这次险之又险的死里逃生之后,这位被英勇小电驴拯救的黑老大显然被同时拯救了心灵,明白生命无常,善良无价,从此金盆洗手,转而投身正当事业,并发誓会将英雄市民的遗孤视如己出,以此报恩。 虽然黑老大确实改变了营生的手段,也如他所言竭尽全力地对郁白好,但他手下人的气质和着装风格还是有点让人胆战心惊。 学生时代,郁白曾经被学校老师当场撞见过和保镖在一起时的画面,年轻却勇敢的老师见混混们人多势众,怒斥一声后拉着他就往外狂奔,不明所以的寸头男们则在后面一路狂追,场面堪比集体马拉松。 眼见一旁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跃跃欲试地要加入队伍,目瞪口呆的郁白急中生智,大喊自己是在为写社会实践报告而做人物采访,才结束了这场闹剧。 他后来屡次使用这个借口来解释类似的情况,久而久之,竟光荣地夺得全省高中社会实践报告评比第一名,从此阴差阳错地走向了成为通俗杂志专栏写手的未来。 长大后的郁白抗议过保镖的事,将报恩刻进了心底的黑老大表示这属于业内传统习